走近中國艾滋病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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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8月悶熱的夏日,故宮裏熙熙攘攘的遊客都有些無精打采,而一羣身穿紅黃黑相間民族服飾、皮膚黝黑的孩子卻顯得異常興奮。

走近中國艾滋病孤兒

他們樂此不疲地重複着這樣的“遊戲”:從遠處一齊奔向近處的攝影師,在鏡頭前大聲地喊出“茄子!”“西瓜!”,隨後又打鬧着笑成一片。

孩子們歡樂的神態引得故宮裏許多外國遊客一路追隨。但他們也許很難想象,這些“小天使”已經失去父母的呵護,由年邁的祖輩強撐的家庭根本無力購買一臺照相機。

這35名年齡爲9至16歲的孤兒來自中國吸毒與艾滋病重災區之一的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他們是全國性公益組織 中華紅絲帶基金在涼山資助的首批“艾滋病致孤兒童”。

本週四,他們結束了爲期5天在北京和上海兩地難忘的中華紅絲帶夏令營活動。這項活動由全國工商聯和中國光彩事業基金會共同主辦,中華紅絲帶基金承辦。

貧困

“在涼山,吸毒人羣比較集中。因爲醫療條件落後等因素,許多人感染了艾滋病並不自知,也不會去醫院檢查,最終死於艾滋病的各種併發症。”中華紅絲帶基金副祕書長葉大偉說。

這些孤兒因家庭背景十分複雜,被統一納入該基金的艾滋病致孤兒童資助計劃。

涼山彝族自治州位於四川省西南部,是中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據涼山州副州長楊朝波介紹,截至2009年底,涼山州累計報告18003例艾滋病感染病例,佔四川全省的60%,其中2009年新增5530例。

涼山州的艾滋病感染者主要是因吸毒而得。昭覺縣是國家級貧困縣,吸毒、艾滋病的威脅令許多家庭的生活雪上加霜。

葉大偉說,基金會工作人員曾到昭覺縣偏遠地帶考察,發現一些特困家庭的米櫃、面櫃裏空空如也,他們甚至一個月才能吃上一次肉。

2006年,涼山州彝族婦女兒童發展中心在昭覺縣四開區設立了這個孤兒班,如今孩子們已經上到小學四年級。

基金從2009年9月起爲他們提供每人每月150元的生活補助,並將這個班級命名爲“紅絲帶棟樑班”。“當地政府財力較弱,能夠提供給孩子們的資助十分有限。”葉大偉說。

這些孤兒的平均年齡在13歲左右,但由於營養不良,個子明顯比同齡人矮一些。葉大偉說,那些沒有受助的孤兒身體情況更加糟糕。

頑強

“棟樑班”裏的大部分孩子都由老人撫養,也有一些和叔叔阿姨住在一起,陪伴了他們四年之久的班主任某色伍沙老師說。

孩子們小小的身軀卻已承擔了家庭重擔,許多孩子都會做飯和幹農活。

14歲的彝族女孩阿熱木只火出生幾個月後父母就相繼離開了她。今年76歲的奶奶撫養她長大。

“有一次,家裏斷了糧食,只有奶奶在。只火夜裏十點還在地裏挖土豆,回來煮給自己和奶奶吃,特別勇敢。”某色老師說,“一到假期沒事的時候,她就會趕着家裏唯一的母豬去吃青草。”

同樣14歲的吉爾牛日告訴記者,他的課餘生活主要是幫助叔叔嬸嬸放牛。當記者問他想不想上大學時,靦腆的牛日突然擡起頭,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想!我想上大學,找個好工作,趕快賺錢報答叔叔嬸嬸。”

相比之下,馬比木牛則比較幸運,因爲他20歲的哥哥在外打工,常寄錢補貼他和奶奶的生活。每到週末,木牛都會幫奶奶做飯。“我會做洋芋飯、蘑菇、豆腐 ”這名12歲的男孩自豪地說。

當木牛被問及平時有何娛樂時,他垂下了頭,擺弄着手指,低聲說:“玩不起,主要還是學習。”

隱憂

儘管孩子們看上去比較開朗,也很懂事,但有時來自同齡人的歧視給他們造成很大壓力。

“有別的班不懂事的學生會笑話他們沒有父母,我一發現就趕緊制止。”某色老師說。他提到,每當有這種情況發生,孩子們會感到很沮喪和委屈。

雖然中國實行九年義務教育,適齡兒童上學可以免費,在昭覺縣,很多孤兒由於缺少最基本的生活費用,仍會輟學在家或外出打工。即便入了學,某色老師仍擔心班上的學生可能流失。

“比如班上一個18歲的男孩,結果三年級就輟學離家了。”他說,因爲孤兒班孩子年齡比同年級人偏大,想法也比較特別,比如想去外面的世界打工掙錢。

葉大偉表示:“我們希望幫助更多孤兒接受學校教育,避免他們過早流入社會,成爲社會的負擔。”

此外,某色老師還憂慮家裏老人過世後孤兒們的出路。“女孩子嘛,長大了肯定要嫁出去,我相信婆家會善待她們。我更擔心的是男孩子以後的出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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