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不必讓愛情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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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鎮曾經是中國艾滋病感染者最爲集中的地區之一。那些因赴外省地下血站非法賣血而遭遇病魔的感染者,一度在家鄉備受歧視,成爲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另類。他們生活困頓,社交斷絕,看不到希望。
第十九個世界艾滋病日前夕的一個下午,經過一小時的坎坷山路,我們徒步來到偏僻的鹽棚子村,前往感染者王代英與曹學良的家。
王代英的前夫何勇早在2002年就死於艾滋病,因爲夫妻生活沒有采取安全措施,王代英也被傳染。而曹學良則由於家境貧寒一直未婚。
何勇去世後,曹學良與王代英時常在艾滋感染者聚會的“公民家園”相遇。人們發現兩人日久生情,但他們的婚姻卻遭到了王代英一家的反對。她的父母認爲兩個感染者一旦組成家庭,萬一發病,生活無人照料。
兩人決定頂住壓力結婚。2003年7月31日,兩人裝扮一新到了鎮政府,工作人員特事特辦,立即幫他們辦理了結婚證。第二天在王代英家,熱鬧的婚禮開場了。
“來了二十多桌人,都是親友和鄰居,還有全國各地趕來的記者,門口的場子都站不下了。”王代英回憶,“鍋碗不夠,鄰居們就把自家的碗筷拿來救急。”這場婚禮轟動一時,資中縣疾控中心的吳曉敏因爲忙於接受記者採訪得了面癱,至今仍未痊癒。他說:“這是全國第一對HIV感染者結婚並得到社區廣泛認同,堪稱我國社區消除艾滋病歧視的典範。”
從2002年開始,資中縣設立了定點村衛生站、中心衛生院、縣醫院三級醫療網,對機會性感染者的治療實行全免費。現在,中英項目已經結束,王代英他們並不擔心將來的醫療問題。
資中縣是一個貧困縣,每年財政收入1.6億元,支出卻要6億元,僅機會感染這一塊的醫療費就給縣財政每年至少增加40萬元的壓力。但李英中表示,縣裏已經明確表態必須首先解決感染者的燃眉之急。
從王代英家再回到公民鎮上感染者李本才夫婦的“長明茶館”,幾個女子正在搓麻將。穿着最時髦的是遊莉,艾滋病毒感染者李本剛的妻子。他們的婚姻是公民鎮上的另一美談。
李本剛是李本才的哥哥,感染艾滋病後,妻子棄他而去,李本剛有過一些消極念頭。在鎮上,的確有感染者放縱自己,譬如,找小姐。他在沮喪中遇到了遊莉——一個美麗的舞蹈老師,李本剛將父親感染艾滋病身亡的遭遇告訴了遊莉,遊莉也坦言了自己不幸的婚姻。兩人很快相愛,但李本剛卻隱瞞了自己也是一個感染者。當遊莉提出結婚時,李本剛纔如實相告,遊莉痛哭一場。自覺羞愧的李本剛在外躲了起來。沒想到遊莉下了決心,到處尋找李本剛。兩人的婚禮同樣名噪一時,在鎮上熱熱鬧鬧操辦了12桌酒席。
爲了打消李本剛的自卑,遊莉煞費苦心,她牽着李本剛父子的手在鎮上拋頭露面,“就是要讓人家看看感染者一樣可以擁有幸福。”李本剛曾想找有關部門減免水電費,但遊莉不同意,她認爲應該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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